《绿毛怪格林奇》:北美观众喜欢,中国观众无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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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绿毛怪格林奇》:北美观众喜欢,中国观众无感
Erma冯 来源:澎湃新闻

《绿毛怪格林奇》在内地市场“遇冷”,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同档期新老影片的竞争激烈,而更多是因为电影的剧情对成人观众而言,太“小儿科”。——照明娱乐出品的动画电影,无论是《神偷奶爸》系列、《老雷斯的故事》、《爱宠大机密》还是《欢乐好声音》,都并不以有深度的复杂故事见长。然而《绿毛怪格林奇》太局限在苏斯博士原著字数寥寥的文本里,情节实在单薄。影片掐头去尾之后留给正片的时间只有70余分钟,除了花团锦簇的画面以及一派“开开心心过大节”的气氛,电影在热闹过后,留给观众的回味是寡淡的。无论是格林奇、小女孩辛蒂,还是格林奇的那条宠物狗,脱离开电影后都面目模糊,即使制造成毛绒玩具,大概也不足以调动起看完电影后的小观众们的购买积极性。

影片的剧情简单到可以用一句话便交代完毕:独居的绿毛怪格林奇因为痛恨圣诞节的热闹气氛,而想将小镇居民的圣诞节礼物全部偷走,却在偷盗过程中邂逅纯真的小女孩辛蒂,并被辛蒂感动,最终打开心房,与小镇居民一起欢度圣诞节。苏斯博士创作的这一童话,本是为绘本形式服务,便于学龄前后儿童看图学话。照明娱乐的此番改编,不过是将图像由静态转为动态,并没能丰润情节。场景搭建得再漂亮,动作镜头再行云流水,也没能给电影注入新的活力,除了可以哄小朋友开心片刻,成人观众极可能看出瞌睡来。

某种意义上,《绿毛怪格林奇》的故事可以看作是王尔德童话《自私的巨人》的变体和改写。《自私的巨人》当然具有美学意义,但与《快乐王子》一样,美感流淌在字里行间,影像化就失却隽永意味。《绿毛怪格林奇》与《自私的巨人》相比,情节多少增加了些许起伏,但进行长片体量的改编,势必要在故事既定框架上“加料”。
2000年上映,由朗·霍华德导演(《阿波罗13号》、《美丽心灵》、《达芬奇密码》等),金·凯瑞、泰勒·摩森等主演的真人电影《圣诞怪杰》,与《绿毛怪格林奇》出自同一原著文本,增添了两个全新成年角色,即厌弃格林奇的小镇镇长奥古斯都、以及爱上格林奇的小镇美女玛莎。电影剧情得以丰满,但格林奇、奥古斯都、玛莎三人的感情纠葛故事,显然是抄袭自《美女与野兽》,虽然让影片不那么“儿童向”,也还是没什么新意。

《圣诞怪杰》尽管当年拿下了第73届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化妆,却成为金·凯瑞事业上的一个小低谷,因为表演实在乏善可陈。以今时眼光看待,《圣诞怪杰》里格林奇的化妆,也逼真得有些惊吓观众。《绿毛怪格林奇》在造型上走照明娱乐驾轻就熟的“萌系”路线,格林奇隔绝于热闹的市井生活,不是因为丑陋而是因为孤僻。《圣诞怪杰》讲述的是“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”的故事,不“以貌取人”是政治正确,现实中则难以避免;《绿毛怪格林奇》回避掉相貌问题,强调格林奇心眼小的原因是生理缺陷,而且可以因为爱的关怀实现后天逆转,比较天真烂漫,更适合看电影看个囫囵的观众,在大过节的气氛下也更应景。

在资本和大众传媒的共谋下,西方民众在圣诞节期间形成了众多不成文的文化消费习惯,相当于新“民俗”:例如反复哼唱《铃儿响叮当》的旋律,重听美国歌手玛丽亚·凯莉的歌曲《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》,重读英国文学家狄更斯的短篇小说《圣诞颂歌》,等等。《绿毛怪格林奇》大概没办法进入新“民俗”的行列,而更多的是一次性文化消费品。不过就好像中国城市商圈里每逢平安夜都会热销的礼盒包装“平安果”一样,虽然当不得饭吃,入口时的甜脆,也足够在寒冷的大冬天里温暖人心的了。
(本文来自于澎湃新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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